艾格尼丝(哈里特·安德森 Harriet Andersson饰)、玛丽亚(丽芙·乌曼 Liv Ullmann饰)和卡琳(英格里德·图林 Ingrid Thulin饰)虽然是三姊妹,各人内心却有着积重难返的隔膜和疏离。艾格尼丝身患绝症,生命将近,守护在她身边的是女仆安娜。艾格尼丝没有得到过母亲完整的爱,死前妄想让关系紧张的姐妹变得珍爱彼此,却一再事与愿违。《呼喊与细语》下载观后评论: 安娜,她祈祷不止。她住的小房间冰冷僵硬。当大姐躺在棺材里,正色对她们说我觉得冷,你们谁来抱抱我,谁来温暖一下我冰冷的身体。卡琳从容地走进去,指责睡在棺材里的艾格尼丝。说她不应该这样拖累身边的人。玛利亚是个心肠软的少妇,她撂不出狠话,她只好哭着说她不能。她不能。女佣安娜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用乳房温暖了自己的主人。艾格尼丝死后,卡琳和玛利亚开始讨论分配她的财产。她们说应该给安娜一笔钱,辞退了她;她们又说不必给她钱,只消给她一点房间里主人用过的东西,让他走就可以了。因为她还年轻,尽可以找活干。她们叫来了安娜,安娜只是说她什么都不要。这个安娜,她在三姐妹间起的永远是打破平衡的作用。三姐妹之间的不断崩裂而复合的关系似乎都已经成为了互相折磨的手段,在男性的挤压下她们得不到同情,于是互相伤害成了她们的选择。
大片的红色和幽闭空间将人脸浮雕式的特写微相学(巴拉兹)所带来的压迫无限放大,强化后幕安娜如圣像画般的崇高以及回想中爱的乌托邦的力度。关于女性的陈词滥调(女人是牺牲品、男性的诱惑者、魔鬼的化身、地母)在自我堕落(身体的特殊境遇)中否定常规的身份赋予,男性在叙事中近乎缺席,仅剩下为卑劣、腐朽的“精神”作代言。艾格尼斯的身体作为传统/女性/殉道者,不完整并驶向死亡;玛利亚作为失败的母亲出现,背负性放纵与自恋的贪婪;卡琳是“冻僵”的,虚假的婚姻和未触及的母性将其裹挟;安娜是母性饱满富饶的具象化,是神化的圣母故事(人神共通),反倒使得女性主体性的彻底被剥夺。身体成为“过去、现在、未来的交汇地”:玛利亚同母亲身体的合一,身体的“此刻”奠基在对“过去”的回溯中,又让“未来”凝结着“此刻”(与童年对话)。
溘然而逝的失语意义,为之撕裂自毁的个体,在「言多必失」的困境中寻得,锐利的锋芒遮掩了所有不堪,顷刻之间思绪已沦为废墟的存在。搭建的必要性被彻底抹去,传递上是足够的但也呈之于表面难以深入进复杂的牵引,红色的不安本性被运用得淋漓尽致。伯格曼无与伦比的戏剧性如利剑刺穿肌肤,在感知疼痛之前,血液就浸透衣物占据整片身躯,并服务于感知本身。最疼的言语是“沉默”,最亲近的关系是“灵魂”,唯有二者相遇会互相湮灭彼此。「祈求祂赦免我们,解除我们的焦虑,也祈求祂赋予我们,那生命的意义。」惶然的笑与不安都隐藏在那令人永远止不住猜忌的人性上,幸福来自于痛苦,痛苦来自于幸福,它们和谐共生于同一个母体。房间的封闭、肢体的触摸、进入的残忍、虚伪的慰籍。是呼喊、是耳语、是撕裂、是痛苦、是悲伤、总之是永远无法到达的平静。
重看,优酷可耻地删掉了一段,是我在这之前唯一还有很深印象的剧情,罢了。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丽芙乌曼的魅力,她所饰演的玛利亚是我重刷时情不自禁地关注得最多的一个角色,家里最受宠的女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镜子前的凝视,在伯格曼的定格镜头下,丽芙的脸怎么看怎么标致,是那种在亲密的爱人注视下才能察觉到的美,查了下,拍《呼喊与细语》时期是他们生活了五年,这一段关系将结束(或已结束)的时期、玛丽亚和卡琳,她们爱抚过、亲吻过、深入地交谈过,但她们患得是冷漠症,经受不住冷漠侵蚀的心乞求温情,从身体内部发出一声声痛苦地哀嚎,艾格尼丝献祭了自己的生命,戴上黑色的面纱,她们之间关系的改善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戴锦华老师谈伯格曼时说信仰的肯定往往来自日常生活的世俗时刻,同时世俗又仿佛在威胁信仰,这样一种现代社会人们心理的矛盾性。融合的失去立体感的红色母题让我想起塞尚,最热情的红色与最冷漠的人情造成颇讽刺的对照,而表面的客气甚至客套表现的是最深刻的隔阂,正如一层层衣服。人肉体和精神的痛苦令观看过程近窒息,而所谓圣灵归体又带来本能的恐惧与厌恶让人思考良善的作为,日记《乡村牧师》;色彩淹没《蓝》;个人叙事如POV小说。寂寞如这间巨大的空屋,而记忆填满了一切,当一个人死后,她的故事徐徐展开,承受肉体痛苦的人对世间琐碎的美好抱有最真挚的感恩,被他人放弃的人却最深地爱着他人,种种可叹。
我首先赞美一下色调使用,第一次感觉暖红色如此美,包含着一种甘之为背景却时常跳脱眼前的奇特审美快感。其次,剧本、台词不喧宾夺主,不用多余的台词来推进情节,符合语言在生活中的体量。最后,在血浆片、荧幕动作片动不动死人的今天,很难再看到一个导演对将死之人的痛苦如此细腻的刻画。它完全尊重生活带来的感受和体验,不以人为主观的方式决定生死及其带来的影响(习以为常的假性震惊)。导演已经截取了相对温暖的一个片段,那就是生死线上的互助,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在更久之前才是常态。那一声声凄厉的anna无非是艾格在临死之前放下了防备去依靠别人的信号。
夸张但又真实地把死亡的全过程带有“强制性”展示给人们,“强迫”人们去“经历”一个生命的痛苦和死亡。对此,人们无法无动于衷,巨大的悲剧意识灌注于心灵,人们不得不反躬回省自身、社会、人性以及生命的脆弱和幸福愿望的虚妄。【这段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活人对死人的冷漠,活人之间的冷漠,幸福与理解都是一瞬间的,只有用文字把这些“高光时刻”固定下来,但实际上是枯燥乏味,日复一日的重复与无聊,彼此之间的隔膜与互相消耗,没有连续时空下的感情,爱零星且破碎如同消散的呼喊与细语。比是枝裕和《海街日记》里小清新的温馨生活要真实日常许多。
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能看到那种猩红色。。。猩红色的壁纸和地毯。猩红色的转场。猩红色的血。我实在无法忍受最后一丝希望和温暖都被扼杀的感觉,尤其是它们似乎已经触手可及。艾格丝嘶哑的“救救我”和永远通红的眼眶、凯琳的自残和无法抑制的叫喊、玛丽亚单边上扬的嘴角还有安娜绝望的目光,实在令人心颤..伯格曼用每一个细节和大量大量的沉默告诉我:无声是真正的喧闹,而真正的叫喊可以被关到静音。绝望、挣扎、疏离原来是撕裂心脏的声音。伯格曼用了满屏的红色,我却感到彻骨的寒冷。(深夜哆哆嗦嗦看完,打出来的句子竟然句句割裂,上下不通。。。
大卫:你知道这些皱纹是怎么来的吗?来自冷漠,无动于衷。玛丽亚,你那可爱的线条现在已不那么完美了。这是安逸,懒散的标记。看看你鼻子下面,你为什么要常常化妆?你那是在自我嘲弄。你看见吗?这些细小的皱纹,这是厌恶和烦躁的标记。 玛丽亚:你真能从我脸上看见这些吗? 大卫:不,是你拥抱我的时候,我感觉到的。 玛丽亚:我知道你是在嘲笑我,我知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大卫:从哪儿? 玛丽亚:是从你自己身上。因为我们俩是那么相象。 大卫:在自私、冷漠和苛刻这点上。 大卫吹灭了蜡烛,两个人紧紧拥抱,融化在黑暗之中。
将对生命的思考揉进三姐妹的故事中,是我喜欢的故事设定。“呼喊”是痛苦的宣泄,“细语”是温柔的低喃。伯格曼借助艾格尼丝死而复生的情节表达了自己对上帝存在的怀疑甚至是否定。也正是在这个情节中,卡琳和玛丽的冷漠和虚伪发挥到了极点。有人渴望爱而害怕死去,有人得不到爱而渴望去死,有人为了活着而不断寻找性爱,这就是生命常态。鲜红的画面时不时出现,刺激着观众的视觉神经,对于一个极度压抑的影片来说可谓是一反常态的色彩运用,但并不跳戏,反而把这个家庭的现实状况对人造成的异化表现得更加强烈。
因绝望痛苦而美丽的人类行为艺术展。每一帧都是静美但富有张力的画,每一张人物定格脸都是复杂意味难明的表情,每一个呐喊的瞬间都是真实的虚妄世界与虚妄的真实灵魂之间的对决,每一次沉默都是恐惧在撕裂回忆的嘴脸,轻声呓语抚摸,虐待别人的同时也自虐,无耻自私卑微孤独的欲望填满了皱纹的细沟。(看我扯这么些闲蛋就是没看懂又不好意思说,长大就懂了,大点再来看吧,自残那块联想到《钢琴教师》,整部电影的画面真的超美,色彩、构图、光影、转场,热情冷漠的生,傲慢卑贱的死,都是红色。)
8.4 大特写镜头在伯格曼中后期的电影中比重的确越来越大,这对我而言反而是快速平静下来浸入电影的良药。明明由死亡带来的恐惧需要爱才能暂时消解,而生者却总是那么吝惜彼此的爱意。非要做个评判的话,Karin冷漠克制却相对真实,阴道的鲜血涂在嘴上宛如她最撕心裂肺的呼喊;而虚伪的Maria总是把呼喊挂在嘴边,不负责任地给予自己虚假的爱。大红的基调是鲜血,是呼喊,是每个人对爱歇斯底里的渴望,却唯独不能是爱本身,因为真正的爱应如Anna的拥抱和摇曳的秋千般平静。
这部电影还挺神奇的,因为故事性几乎没有的电影我通常是不会喜欢的,但是这部电影却看得莫名有感觉,可能是因为本片的艺术性真的很高,摄影和美术看的非常舒服,开头结尾时不时就响起的钢琴也非常有感觉,结局拍的实在是好。但本片给不出最高分是肯定的,故事性都不能说是差了,是几乎就没有故事,当然故事不是一个电影的全部,但我觉得至少也是一部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本片在这方面的缺失是我忽视不掉的。本片的表演其实还挺不错的,尤其是病人艾格尼丝的扮演者,印象挺深的一个表演